金絲鑲嵌國家級傳承人:水火中練出的絕藝

金絲鑲嵌國家級傳承人:水火中練出的絕藝

 

金絲鑲嵌國家級傳承人:水火中練出的絕藝

 

金絲鑲嵌國家級傳承人:水火中練出的絕藝

 

程淑美復制的明萬歷金絲翼善冠。這件文物出土于上世紀50年代,是金絲鑲嵌技藝的巔峰之作。程淑美的技藝比古時更精進。圖為其設計制作的普渡觀音。

 

陽光灑進朝陽區(qū)金盞鄉(xiāng)一棟安靜的辦公樓中,程淑美正在精心制作著一件花絲藝術品。戴著花鏡的她已經年逾古稀,苦練技藝五十載,年少就與金絲鑲嵌結緣。當大多數人都感慨這是一個真正的大師漸少的年代,程淑美認為,其實做什么事都需要沉下心、肯吃苦,方能得真?zhèn)鳌?/p>

 

苦練絕活終成大師

 

程淑美生在北京城,長在皇城根,從小就被撲面的古樸氣息浸染。1962年,她考入北京工藝美校。除了在學校學習知識,她把故宮當成了“第二學校”,一去就是一周;帶齊紙筆午飯,一畫就是一天。日子雖苦,但實打實地知道了“花絲鑲嵌”是為何物。

 

在學校,程淑美吹了一年煤油燈。一天下來,臉被熏黑,手被灼傷是常事。發(fā)現自己雕塑能力不強,她要求來到玉器車間,就這樣,又在水凳上坐了13年。受益于多位大師的指點,她的技藝不斷提高。1989年,她的作品《白衣大士》斬獲全國工美優(yōu)秀創(chuàng)作設計一等獎。一位臺灣富商一口氣訂了四百件,轟動北京工美界。如今,人們想到“花絲鑲嵌”,都會想到北京有一位“程觀音”。

 

做花絲離不開火的淬煉。金、銀、銅,質地堅硬的金屬在高溫作用下變成熔液,放入模具,制成粗細得當的方條。方條經創(chuàng)作師之手,穿過細如頭發(fā)的板孔拔斂成絲,持枕木輕搓雙絲使之合并。生絲再重回高溫環(huán)境,用噴槍燒熟、烘軟,套定在相應的模具上,反復掐捏塑造成型。

 

集齊各個部件后,再層層相壓,環(huán)環(huán)相扣,經過巧手編織,撒焊藥焊連成器。最后,在花絲間嵌入打磨亮滑的玉石、寶石、珍珠,使其散射出奪目光彩,這就是“金絲鑲嵌”。這門出自宮廷的非遺“絕活”,因其用料貴重,歷史悠久,屬“燕京八絕”之一。而上述步驟,只是其繁復工藝中的一瞥。

 

非遺傳承后繼有人

 

2009年,“程氏花絲”成為北京工美界首批以姓氏命名的藝術流派。但“花絲”手藝并不是屬于個人,它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蘊含著北京的底蘊。“絕活”怎么發(fā)展?這顆種子在程淑美心中種下。

 

“花絲鑲嵌”用料貴重,制作周期長。而且花絲手藝人收入低,社會地位遠不如他們的作品。很多大師們的孩子都沒能“接班”。程淑美的兒子高欣程,也曾一度去做了廚師。1997年,國家出臺保護傳統(tǒng)工藝的相關政策,高欣程看到了轉行契機。

 

高欣程自小就看著父母制作花絲、玉雕,是在工美廠子里長大的。工美廠是綜合廠,每個車間都是一門手藝。跑來跑去,高欣程有了優(yōu)于旁人的視野?,F在,程淑美把“花絲鑲嵌”最精髓的設計要領教給了兒子。兒子又學習了經營知識,不再像普通工匠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知苦干,不知創(chuàng)新。程淑美也以“干花絲鑲嵌就要干一輩子”的要求,吸納了一批肯沉下心、肯吃苦的年輕徒弟。

 

花絲鑲嵌走出國門

 

非遺絕活,很多都是純手工制作。有時這意味著堅守高端化制作路線才能守住絕活的品質。程淑美剛成立公司時,有人覺得她的作品“太較真”,成本高、周期長,公司堅持不了多久。但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國家越來越重視非遺文化。2014年APEC領導人會議周的最后一天,一些經濟體領導人或代表夫人來頤和園參觀中國非遺文化。程淑美現場表演花絲技藝,把那些在工業(yè)社會浸潤長大的外國友人們“看呆了”。

 

在那之后,花絲鑲嵌開始走出國門。程淑美還透露,今年將在杭州舉辦的一個國際高端峰會上,“程氏金藝”將作為“國禮”中的一部分,贈送給外國首腦。她將用花絲制成一朵牡丹花。這朵花直徑只有2.4厘米。這朵“小而精”的牡丹花極考究工藝水平。程淑美工廠里最細的板孔直徑是0.19毫米。她想用0.12毫米的絲來做牡丹花,她帶領師傅,憑著豐富經驗和準確的火候,在0.19毫米的板孔下,通過反復磨煉,拔出了0.12毫米的絲,且粗細均勻,韌度合適。后來,她還專門打造了0.12毫米的板孔,進一步保障了花絲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