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畔環(huán)保人南加的故事

海峽飛虹消息 南加的家位于青海省共和縣倒淌河鎮(zhèn)的小泊湖濕地旁。來到南加家的這一天,天空飄起了雪花,從他家的小院向外望去,白雪覆蓋下的青海湖和草原雖然沒有往日的壯麗秀美,卻也不失磅礴、肅穆。

 

今年51歲的南加身材高大,古銅色的面龐,典型的高原藏族漢子的模樣。

 

青海湖是中國最大的內(nèi)陸咸水湖,曾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湖泊”。然而,近20年來,隨著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開發(fā)和過度放牧,草原逐漸退化成沙丘,野生動物不斷減少,就連青海湖也被日漸增多的垃圾逐漸包圍,泉眼枯竭、小河斷流、土地沙化,這一切正威脅著這塊圣潔土壤上的生靈。

 

南加自小就在青海湖畔長大,對圣湖非常有感情。1997年,在劃分草場時,南加被劃分到了小泊湖濕地。

 

南加說:“當時我們小孩兒玩的時候,就是奇花異草,鳥語花香,到處都是鳥兒,到后來給我劃分的時候,我過來好多泉都干掉了,鳥也不見了,當時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看到兒時水草豐美的風景被毀,南加下決心改變這一切,于是他帶著全家人開始了改造小泊湖的漫漫長路。

 

他賣掉自己大部分的家畜,設圍欄,注水源,放魚苗。而恢復那些曾被白色垃圾掩埋的泉眼是他最費心力的事。

 

南加說:“這邊是靠近青海湖,堿特別大,那個泉干了以后特別硬,比其他地方的硬得很,挖都挖不出來。然后我就去買了一個水泵,(在)有水的地方抽水,然后澆一些水,泡上兩天,濕了以后再挖出來。”

 

就這樣,泉眼一眼眼地被清理干凈,當清澈、甘甜的泉水咕咕涌動時,南加的眼睛都濕潤了。他說,當時家里的家畜賣得差不多了,治理濕地就花費了將近20萬元,沒覺得累,也沒覺得怕,更沒有想過放棄,如今的小泊湖已恢復昔日綠意蔥蔥的生機。

 

在南加的家里,有一間專門用來堆放垃圾的倉庫。他說,這些垃圾都是他和家人,還有志愿者一起從湖畔撿來的。

 

南加說:“現(xiàn)在這邊沒有垃圾分類,建筑垃圾、生活垃圾、塑料全部一起埋到地下。所以我們知道那些年輕人就要過來以后,他們知道怎么垃圾分類,把這些垃圾全部處理完。”

 

每年冬天上凍前,他們就會把湖畔的垃圾徹底打掃一番??粗鴤}庫內(nèi)那些五顏六色的垃圾,不由地讓我們捏把冷汗。如果這些垃圾不是被及時清理出來,青海湖將會是怎樣一種現(xiàn)狀?又有多少泉眼被堵塞,乃至枯竭。說起撿拾垃圾,南加的臉有些紅了。他說,最初撿拾垃圾都是他帶著老伴和孩子去,親戚朋友們看到了都覺得難為情,都會勸他。對于大伙兒的不理解,南加并不理會,時間長了,看到小泊湖實實在在的變化,大伙兒反倒是打心眼里佩服。很多人甚至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中,開始一起保護環(huán)境。

 

其實在南加很小的時候,他就有了保護動物的情結(jié)。

 

南加說:“小時候,在青海湖東面普氏原羚特別多,那時候也沒有什么野生動物保護的這種(意識)。捕獵的晚上的時候他們開個車過來,燈光一照一追就去碰的那種現(xiàn)象,那個車上冒的都是血,所以就看了以后很害怕。(壓混)”現(xiàn)在,南加經(jīng)常利用巡護草原的機會,保護普氏原羚。經(jīng)他的手救助的普氏原羚已經(jīng)有200只。

 

在南加家的一個圍欄里,就有一只普氏原羚。它可是11歲兒子桑杰的小伙伴“果周”。

 

記者:“這個名字是你給它起的嗎?”

 

桑杰:“對。”

 

記者:“果周是啥意思呀?”

 

桑杰:“就是普氏原羚的意思。”

 

記者:“(它)到你們家來的時候你幾歲呀?”

 

桑杰:“五歲。”

 

“果周”是南加2009年領回家的,它剛出生的時候媽媽就被狼吃了。當時已經(jīng)是7月份,山羊和綿羊的繁殖期已過,都處于“斷奶期”,所以南加只好將它與自己5歲的兒子桑杰一起“喂養(yǎng)”。果周是桑杰用牛奶喂大的,他們已經(jīng)相互陪伴了六年的時間。至今小桑杰臉上還留有當時一起玩耍時,被果周用角頂?shù)膫?,他們一直感情很好,誰也離不開誰。

 

南加曾經(jīng)想要幫助果周回歸種群,但每每送回去,果周就會自己跑回家。他們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讓果周回到草原。 在小朋友的世界里,桑杰覺得撿了垃圾就是在做環(huán)保,他會和爸爸一起撿拾垃圾,一起巡視草原,共同解救被網(wǎng)圍欄掛傷的普氏原羚。桑杰最直觀的評價是,“環(huán)保是一件好事”。

 

南加說:“沒保護的話就污染了環(huán)境,還有湖邊都是垃圾,我們要撿,撿的話湖邊就不會污染了。”

 

在南加的手機里,有很多巡湖的照片。他說那是他們在2014年冬天,湖面上凍后,制止湟魚的非法捕撈、收繳漁網(wǎng)巡湖時的照片。

 

湟魚是青海湖獨有的魚種。它的生長極其緩慢,每十年才長一斤。受上世紀過度捕撈的影響,湟魚資源量由最初的32萬噸下降到不足1千噸。為保護湟魚,1994年,青海政府實施封湖育魚政策,到了2011年已經(jīng)是第5次封湖,而這一次將會到2020年年底。

 

2010年,南加就組建了“青海湖湟魚巡護隊”,協(xié)助當?shù)貪O政部門,制止湟魚的非法捕撈、收繳漁網(wǎng)。

 

帥氣的藏族小伙子洛桑今年22歲,他就住在南加家里,他也是“湟魚巡護隊”里的志愿者,這次他是騎著摩托車從100多公里外的海北藏族自治州剛察縣趕來。

 

洛桑說:“(和)南加老師認識是2009年,我有一個朋友,他介紹的。”

 

洛桑說他要一直做下去,就算將來結(jié)婚成家了,也不會放棄。像洛桑這樣常住在基地的志愿者,還有七八個,他們平時一起撿拾垃圾,保護湟魚,保護普氏原羚。

 

洛桑說,以前周圍的人并沒有要保護青海湖、保護湟魚、撿拾垃圾的意識,現(xiàn)在,環(huán)湖地區(qū)一兩百個村子都參與了進來。

 

洛桑說:“他們看電視、看微信、看微博上,相互知道了以后一個人打個電話,三四百人、最少的話一天一二百個人都會來。”

 

據(jù)了解,長期參與巡護湟魚的志愿者大約有400多人,在盜捕高峰期,主動參與巡護的牧民達上千人。他們利用各自的影響力,把湟魚保護和環(huán)保理念傳遞出去。

 

靦腆的他用并不流暢的普通話執(zhí)著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他說:“我愛我的家鄉(xiāng),我愛美麗的青海湖,我愛湟魚保護、普氏原羚保護。”

 

說起偷捕湟魚,南加心里有著更深的擔憂,非法捕撈者使用電動下網(wǎng)機里面裝的電池。

 

洛桑說:“電池的這個危害是特別大,不但(是)青海湖的污染,它(也是)整個咱們亞洲的水源污染,所以就很可怕。一顆5號的電池可以污染600噸水,這個就是一個人一生的用水(量)。”

 

南加說2014年他們一共在湖面上撿到了3800多個廢舊電池。而每年撿到的電池估計都沒有青海湖里廢舊電池的千分之一。

 

就在這時,西寧的一位志愿者潘姐冒雪前來和南加商議一些事宜。剛剛從部隊退休的潘姐,一年前機緣巧合加入了環(huán)保志愿者的行列,由最初的好奇逐漸變得熱愛。她目前最主要的生活就是參與青海湖的環(huán)?;顒樱車呐笥岩脖粠悠饋?,大家一起加入環(huán)保的行列:

 

潘姐說:“我覺得大家做做環(huán)保,保護湟魚,這都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保護我們生存的這塊土地吧,覺得特別(有)必要。”

 

環(huán)保志愿隊伍壯大之后,計劃也就多了起來,要做的事情也就更多,南加感慨道:以前自己一個人起早貪黑的干,現(xiàn)在大家都來幫他,就更有信心把這條路走下去,再苦再累都值得。他說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更加規(guī)范化、科學化,最好是傳統(tǒng)和科學結(jié)合起來。

 

在南加眼里,青海湖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動物都是自己的親人。他說:“人一生能干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那是多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