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看臺灣:“軟妹子”撒嬌的權(quán)利

【按】央視駐臺女記者投稿臺灣《旺報》,說起臺灣女生“撒嬌的權(quán)利”。因為工作原因駐臺時間一長,“女漢子”也輕言輕語起來,想起以志玲姐姐為代表的眾多嗲聲臺灣小師妹,并非裝腔作勢,而是禮節(jié)環(huán)境浸染下骨子里發(fā)散出來的自然。更有意思的是,當“我們正忙著學臺灣的溫柔勁兒”時,臺灣不少人也開始頻繁使用“兒”化音——不管該用不該用。電影中嗲聲嗲氣的臺妹子沒有贏得佳郎,但是現(xiàn)實中的臺灣小師妹卻與北京爺們共結(jié)連理,作者最后歸結(jié)到,“其實撒嬌或者不撒嬌,一點也不重要,關(guān)鍵是——有撒嬌的權(quán)利嗎?”

 

最近大陸一部很紅的電影,名叫《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大體是一個俗套的“女追男”的故事,周迅飾演的“女漢子”一直苦戀黃曉明所演的大學同學,卻無奈黃曉明卻交了個隋棠飾演的臺灣女朋友,于是一場有關(guān)大陸“女漢子”和臺灣“軟妹子”的大戰(zhàn)上演。

 

劇情當中,自然不乏兩人暗中過招、刀光劍影的橋段。最經(jīng)典的莫過于在街邊大排檔,面對著一盆端上來的爆炒兔肉,隋棠所飾演的女主角當場花容失色,嬌嗔道:“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愛?你們怎么可以那么殘忍?!”

 

臺式女神志玲姐姐

 

我和同事在電影院對著這部電影笑到幾近岔氣。除了情節(jié)之外,對于同樣有在臺灣工作經(jīng)歷的我們來說,每個人的記憶里都一定有這么一個嗲嗲說著“怎么可以吃兔兔”的臺灣“軟妹子”,曾經(jīng)把我們羞得無地自容。

 

對于大陸廣大男同胞來說,擁有娃娃音的志玲姐姐就是他們心目中標準臺式女神的代表。我還依稀記得在電影院看吳宇森版的《赤壁》,志玲姐姐飾演的小喬在大戰(zhàn)前夕親手接生一只小馬駒,看著這個新出生的小生命,志玲姐姐認真地說:“它出生在荊楚之地,就叫它萌萌吧。”但即使這種完全無厘頭的臺詞,配上志玲姐姐的嬌俏聲音,也讓坐我旁邊的男生忍不住嘆道:“看人家給馬取的名,藝術(shù)、有水平。”

 

志玲姐姐曾成功帶動大陸男生審美新風尚,直到某一年大陸春晚邀請志玲姐姐來演出,身邊某位男同事,已過不惑之年,平時正襟危坐不動聲色,多年混跡于文藝圈,早已是見過場面的人。聽聞志玲姐姐要來,刻意裝扮一番,問其何故?答曰:“見志玲。”

 

敗給了嗲聲小師妹

 

再到我念大學,某一天轉(zhuǎn)來一位臺灣學妹,嬌巧玲瓏加上棉花糖一樣甜甜膩膩的聲音,一時間全班14個男生傾巢出動。那時我們?nèi)?5個女生,既有大氣的北方姑娘,也有溫婉的南方妹子,結(jié)果竟仍是不敵一個漂洋過海來的臺灣小學妹?,F(xiàn)在回憶起來,那時候吸引住我們?nèi)嗄猩男熋?,最大的?yōu)點是“說話很好聽啊,不覺得嗎?”

 

在我們那個長期陰陽失調(diào)的班級里,在那個全班前二十名內(nèi)都找不到男生名字的班級里,在那個小組作業(yè)女生都恨不得自己扛起攝像機拍自己的班級里,一邊面對我們35枚咄咄逼人的“女漢子”,一邊是娉娉婷婷從天而降的小師妹嬌滴滴喊一聲“師哥”,14個男生的天平早就情不自禁的斜到另一邊。

 

雖然開始身為師姐心中不悅,不過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臺灣師妹的優(yōu)點還是很多。第一,家中姐妹,她是老大,平日里除了自己還要照顧妹妹,待人處事自然包容些;第二,長居臺灣平和環(huán)境,自小養(yǎng)成說話輕聲細語的習慣。之前以為她棉花糖式的腔調(diào),是裝腔作勢,后來到我來臺灣工作才發(fā)現(xiàn),這股腔調(diào)早就浸在臺灣人骨子里。不僅是臺灣姑娘說話帶著嬌嗔,有時候連男生說話都軟綿綿的。

 

禮節(jié)環(huán)境孕育權(quán)利

 

以至于來臺工作一段時間,忍不住自己說話也跟著把聲音放輕柔。是啊,這里的確沒有北京的侃爺們,用一口濃郁的京片子嬉笑怒罵;好像也沒有什么機會在地鐵站里擠到喘不過來氣;沒有喧鬧的公共場合,讓你要扯著嗓子大喊;這里的服務(wù)業(yè),像是已然訓練到讓你找不到瞬間喪失風度的機會。

 

這里好像一切都安安靜靜、客客氣氣、圓圓滿滿。有禮有節(jié)的臺灣社會自然孕育溫和的臺灣人,還有聽起來柔柔嗲嗲的臺灣腔。我想臺灣腔里的嬌嗔,更多也許是后天環(huán)境所賦予的,簡而言之,這是臺灣人生來有的“撒嬌的權(quán)利”。

 

當然,雖然是有禮有節(jié)倒也還給我們這樣的“女漢子”生存的空間。某次采訪,擠在人潮里正滿心憤恨,恰好身邊一位仁兄胳膊直撞我面部,于是氣得大喊:“你丫有病啊!”剛喊完心有愧色,以為要給大陸同胞丟臉,結(jié)果看見身邊仁兄錯愕地轉(zhuǎn)過身來說:“哇,你說話怎么這么好聽啊!”,令我哭笑不得。

 

我們忙著學著點臺灣的溫柔勁,臺灣人卻忙不迭地說話加點兒化音。與我一同工作的有位年近五十的攝像大哥,每次都很認真的在和我對話的時候,口齒清晰地在每句的末尾加上“兒”。每次聽到兒化音從軟綿綿的臺灣腔里蹦出來,又總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總覺得好笑。

 

關(guān)鍵在你要說什么

 

那部電影里,最后的結(jié)局,黃曉明并沒有選擇嬌嗔的隋棠,導演不忘黑一下志玲姐姐,讓黃曉明在分手時認真地對隋棠說:“像林志玲這樣撒嬌的女人,在一起久了還真是惹人討厭。”

 

現(xiàn)實生活里,說話像棉花糖一樣的臺灣小師妹最終成了我們班土生土長北京純爺們的女朋友,兩個人在一起六年。偶爾同學聚會也會開玩笑地問北京男生,聽臺妹撒嬌不會膩嗎?,他爺們地笑說:“其實怎么說不重要,關(guān)鍵是說什么”。

 

其實,撒嬌或者不撒嬌,一點也不重要,關(guān)鍵是——有撒嬌的權(quán)利嗎?